時序到了秋分,天氣越來越涼起來了。最近的秋雨已經成了籠罩在人們心里的愁事了,有的莊稼還沒有收回來,有的收回還沒有涼曬.急盼雨過天晴,來把一年的勞動成果安全歸倉.由此我想到了與我們生生息息的泥土。
大地所育,終歸大地,包括人,泥土靜無生息以軟柔包容一切,以芬芳滋潤靈魂,歲月不居,人生的時空有限,而泥土是永恒的,永遠都在顯現生命的極致。 手捧一把泥土,那是我們當初的模樣,那是魂里飄動的白衣青衫,是我們魂牽夢繞的故鄉,走進田間,麥苗已經綠油油了,大氣在秋雨的滋潤下變得很有韻味了,這種氣味只有對泥土有感情的農村人才能體會到,它如久藏的陳酒,是那樣的清新、甘冽、醉人。仿佛在孕育著來年的豐收。
我的老鄰家蘭坤叔就是一個侍候泥土的把式,他把泥土的能量發揮到了極致,每年的莊稼都是五谷豐登、糧滿囤溢。他常對人說;“泥土是有靈性的,人對它用心了,它對人就也用心了。”當你踏上軟綿綿的泥土,聞著濃厚的泥土氣味,捧著濕漉漉的泥土,你是否感覺到了大地母親的深情,看著遠處的山巒、綠綠的麥苗、未收回的玉米和谷子,仿佛走進一幅美輪美奐的田園畫中。雖然這幾十年離開了泥土,但我內心是有一片泥土的,因為我是農民的兒子,那是永遠抹不掉本性。它早已經深深地融入我的血脈、我的骨骼和基因。
家鄉的泥土是我的魂,無論是雨后的清晨,還是黃昏,似乎都能聽到泥土的呼吸,仿佛有一種淡淡的泥腥味從我身體里煥發出來,最后又回到泥土里,在泥土清香的田園里游蕩,這樣的感覺讓我安寧。
我悟到一個土氣的人,也許沒有物質的浮華,卻有著土地一樣的樸實和真誠,在一個紙醉金迷的時代,泥土氣和樸素的本色不但不低賤反而是最彌足珍貴的品質。泥土的使命就是孕育,它是萬物生命的原點,我們住的是泥屋,走的是泥路、吃的是泥里長出的五谷雜糧,穿的是泥地里生長出的棉花。從小就跟著父母在泥地里勞作,即便是玩游戲,也是泥溝、泥泡、泥人。泥土又是生命的終點,當人的生命走到盡頭,又是一把泥土掩埋了你,接納了你,溶解了你的 歲月滄桑。
幾天的秋雨把大地下醉了,好想回家看一看,我點燃一支眼,回憶著兒時的那些與泥土有關的事,心潮逐浪高,我們生于斯,也將歸于斯,怎能忘卻、拋棄那心底最后的這一絲柔軟呢?
【作者簡介】李衛奇,陜西合陽人。愛好寫作,常有文章被省級媒體發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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